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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成中医往事

欣逢盛典忆恩师

来源: 发布时间:2021-04-13 10:44:02 浏览次数: 【字体:

1964年8月23日,我接到成都中医学院的录取通知书。6天以后,我怀着兴奋而激动的心情,从城北出发,斜穿闹市,出通惠门,过十二桥,来新罗路报到。那时的中医学院,东邻福利小学、32中,北接水文队社会主义学院,西接传染病院,南面是青羊二队,整个学校处在典型的城乡结合部的位置。走进学校一看,校园不仅狭小而简陋,而且被二三层的灰砖房、红砖房和茅草棚塞得满满的,全校连个划直百米跑道的地方都找不到。这哪象一所大学啊?初来乍到,面对此情此景,心中不免怏怏,考大学、上大学的热度一下子降低了许多。

但心中的不快和低落的情绪却因9月1日的开学典礼与此后一周的入学教育廓扫一光,并对这所学校的人和物逐渐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简短朴素的开学典礼是在学生食堂举行的。食堂东头有一个舞台,领导坐在台上,学生列队站在台下。主持仪式的是校办主任彭和明,他是一位老红军,参加过举世闻名的二万五千里长征,从江西瑞金一直走到陕北延安。因为党委书记张华同志在北京中央党校学习,所以代表党委讲话的是吴敬副书记。吴书记毕业于金陵女子大学,在延安住过窑洞,读过抗大,和蔡畅邓颖超共过事,有着辉煌的革命经历。她面容慈祥、气度高华,一口纯正的普通话更是说得亲切悦耳,属于听一次就使人一辈子也忘不了的那种。同学们听得用心极了。

记得李斯炽院长在开学典礼上发表过重要讲话。他不但是全国著名的中医教育家,还是人大代表。尽管当时李院长已是72岁高龄,但精神饱满、思维敏捷,他用浓重的乡音亲切地勉励同学们要为祖国为人民努力学习、刻苦钻研,做又红又专的接班人,并讲实话讲真话:条件艰苦不过是暂时,随着国家的繁荣富强和全校师生的努力奋斗,条件会改善的,学校会变好的。望着先生坚毅的面庞,听着先生充满信心的话语,我和同学们如沐春风,心潮澎湃,我在想:既入中医之门,一辈子都别期冀坐享其成或索取,你就只能是付出、奉献和开拓创新。但生命的意义将会因付出奉献而显得辉煌,人生道路将会因开拓创新而显得壮丽。思想一开窍,情绪就不再低落,我为自己所选择的中医道路而庆幸,并以愉快轻松的心情投入了长达6年的学习生活。

记得第一次听的专业课是中药学,主讲老师是教材主编凌一揆先生。凌先生是大名鼎鼎的中药学家,在入学教育时,早已闻知他的传奇故事并悠然神往。原想他应是一位老成持重的长者,谁知先生走进教室时却把青春的朝气和药物的芳香一齐带到了我们中间。凌老师那时才30岁出头,穿白衬衣,内扎在西裤里,头发乌亮,皮鞋锃光,衣着入时,容光焕发。一亮相,立即引起同学们的欢呼。凌老师授课从不带教材和讲稿,因主编教材多年,教材内容早已成竹在胸。每次上课, 他只带几张卡片和几瓶中药标本。他讲课,提纲挈领,执简驭繁,条理清晰,详略恰到好处。他教态端庄如诸葛升帐,内容熟悉似孙武点兵,嗓音浑厚清亮似马连良,板书圆润活泼如丰子恺。听凌老师的课,同学积极踊跃,不但无人愿意缺席,连迟到也不曾有过啊。试想,面对大师的精彩讲演,谁又舍得放弃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呢?我为学校拥有如此年轻而优秀的杰出老师而感动,并为有幸成为老师千万名学生的一员而庆幸。

后来学《内经》时,我认识了另一位恩师吴棹仙老师。吴老出身中医世家,自幼习医,能背诵上百部经典古籍,一笔颜体字写得花团锦簇。他医术高明,见多识广,在重庆小十字办过医院,在北京怀仁堂给毛主席献过《子午流注·灵龟八法》。但吴老给我们讲授“五运六气”,我却不甚了了。课后我去请教,吴老说:“听不懂,很正常嘛。我8岁开始学医,一直学到23岁,还是懵里懵懂的。现在行医50年,才觉略知一二。你们高中毕业才考中医学院,一点基础没有,听不懂就很自然啊。”当时我怎么也搞不清楚老师的意思,只是老师德高望重,又说得语重心长,我觉得老师总有老师的道理,于是把老师的教诲记在了心里。多年后,我从学校毕业并从事教学行政管理工作,我才明白:中医药是一门科学,科学有自己的体系和层次,学习的方法是由浅入深,由低级到高级,循序渐进,逐步提高。吴老研习中医理论,早已升堂入室,炉火纯青,他给我们讲课,是以浅近的中医著作中的论述解释高深古奥的中医理论,即平常所说的“以经解经”,我们从普高考入中医学院,对中医一无所知,一窍不通,难怪听不懂老师教诲。我从吴老的讲话中受到了启发:中医教育应区分层次和阶段,学习中医也应区分先后和合理安排,才能事半功倍,不走弯路。

听古文郑孝昌老师讲课是一种美的享受。在为我们授课时,郑先生正当不惑之年,他面孔白皙、举止斯文、行动稳重、态度温和,完全是一位白面书生的样子。可是一讲起课来,先生却是毫无保留地投入,绘声绘色,有板有眼,津津乐道,满堂生辉。听郑先生讲课,同学们都会产生一个错觉:咋个这么快就拉下课铃了,值班室搞错没有?

在我们最敬爱的恩师中,有一位同学们公认的美男,那就是刘先挺老师。刘老师教我们英语时只有20多岁。他满头秀发,浓密而蓬松,一双美目,明亮而清澈,衣冠楚楚,风度翩翩,和同学相处得如同亲兄弟,英语流利得让人陶醉。从中学到大学我学过8年英文,但从未遇到过这样好的老师。不是我一个人说好,20世纪80年代刘老师在广播电视上教英语,不知多少听众为他的美式口语和儒雅风度所倾倒。

金匮老师彭履祥是另一种类型的恩师,他学识渊博,医术精湛,偏爱剃光头,把头皮刮青,着灰布制服,穿朝元鞋,外貌象一个赤脚医生。他讲课,重点突出,字斟句酌,辨析疑难一针见血,理论联系实际。他曾经用辛温大热药物治愈王姓小儿的痄腮,又曾以丰富的经验准确无误地诊断出沈大将军的血吸虫病,奇方异治不胜枚举。最令人感动的是,他为人诊病,从不论贵贱贫富有求必应,也不论长幼妍蚩,来者不拒。这种救人急难,全心全意为病患服务的高尚医风,一直保持到他的晚年。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岂彭老之谓乎?

在恩师当中,方剂陈潮祖老师的博闻强记,精勤不倦给同学印象最深。陈公给我们上课时只有三十四五岁年纪,他身体瘦削,个子不高,但前额宽大,鼻高目深,一望而知是一位智者。陈公授课,常爱背着手,在讲台上小步移动,从容不迫,侃侃而谈,如数家珍,如拨算珠。他虽不带教材到课堂来,但他所讲比教材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是讲方药的加减化裁,更是驾轻就熟,得心应手。教学效果之好,令人折服。当时弟子曾有“月下清泉,流于石上”之誉。

随着学习进程的深入,我们接触的老师越来越多。体育黄隆清老师的热情漾溢、诊断廖孟谐老师小楷的精美绝伦、生理杨纪曾老师执教的认真负责、解剖李述宗老师的耐心细致、微生物学周邦靖老师的严谨端肃、针灸关吉多老师的德高望重、温病宋鹭冰老师的学富五车、妇科刘敏如老师的言传身教、儿科萧正安老师的高超技艺、马列余海峰老师的执着坦诚……所有老师给我们的印象都是那样的出色、那样的优秀,我终于明白:地处浣花溪畔、十二桥边的成都中医学院,面积虽然不大,校舍还相当寒碜,但在这个校园里,却集合着一群大师,他们是开启祖国医药遗产宝库的勇士,是继承和发扬中医药学术的精华,是培养和壮大中医队伍的工作母机,是献身中医教育事业的无名英雄,是他们推动着成都中医学院阔步前进。

几十年过去了。今天我们的学校已经拥有1.2平方公里的美丽校园,已经拥有数十个专业、博士点和硕士点,已经拥有上千名教职工在这里任教或工作,拥有上万名学生在这里就读和深造。一张更宏伟、更美好的蓝图正在学校新一届党委的集体领导下变成现实。今年10月,学校将迎来50华诞,作为母校一名毕业生,作为一名和母校有着血肉深情的职工, 我将永远感激母校对我的培养,永远记住恩师的教诲。

(来源/皇冠体育官网校报第395期第四版 文/谢克庆 编辑/霍文巍 邓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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