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微：玩味“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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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中共中央印发《中国共产党廉洁自律准则》和《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这是推进全面从严治党制度创新的重要成果。两部党内法规的修订，联系历史、把握当下，既体现了必要性，又考虑了可行性，也充分反映出“制”和“度”二字本身蕴含的深意。

制，《说文解字》言，“裁也”。在小篆的字形里，“制”左边是一个“未”，右边是一把刀，“未，物成有滋味，可裁断。一曰止也。”可见其本义就有裁断、制作的意思。如《左传》中说，“周之王也，制礼”，就是制作一系列的礼仪。而《左传·隐公元年》写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时，有这样一段话：“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就是说共叔段所封之地京邑不符合先王所定的制度，在这里，制作为一个名词，指的正是规章制度。《史记·礼书》说的“擅作典制”也是这个意思。

度，《说文解字》言，“法制也”。度下面是个“又”字，“又”即手，因为在古代，人们多用手、臂来测量长度，度的本义就是计量长短的标准，正如《孟子》说，“度，然后知长短”。引申开来就有法制、法度的意思。再引申开去，又有限度、限额之意，如汉代贾谊的《论积贮疏》说：“生之有时而用之亡（通无）度，则物力必屈。”

《左传》言，“且夫富，如布帛之有幅焉，为之制度，使无迁也。”财富应当如布帛一样有限度，应制定法度来限制。财富如此，世间的言行亦是如此。《周易·节卦》的象辞说：“君子以制数度，议德行。”“节以制度，不伤财，不害民。”就是说君子制定礼的度数来规范德行。制是制定、是规章制度，度是限额、是界限额度。用制度来规定界限，用制度来划下标准，使行之有度、事之有节，正如唐代孔颖达所疏，“王者以制度为节，使用之有道，役之有时，则不伤财，不害民也。”制度的作用，也正在于此。

由此可见，“制”和“度”是两个内容，“制”是标准规则，“度”是对标准规则的把握。“制度”寄托了造字者的智慧，告诉我们制定制度，并不是标准越高越好，而是要拿捏分寸火候，确保大部分人认识一致，做得到。只有这样的制度才能在实践中得到执行，并且行之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