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某，男，58岁，2019年12月9日初诊。

患者于12岁时，曾患急性黄疸型肝炎，服中药已愈。平时经常情绪抑郁，近两月以来，自觉右胁刺痛拒按，服中西药俱无显效。2019年12月2日，在四川大学华西医院临床诊断为转移性肝癌（原发性待查）。现症见右肋刺痛拒按，不能动，动则更痛；自觉上腹部经常胀满不消，按之痛，噫气；口渴饮少，口苦，纳少，形体消瘦，大便稀溏，小便短赤，舌质红苔黄腻，脉弦大而数。

诊断：胁痛，癥积。

辨证：脾虚肝郁，气滞血瘀兼湿热中阻。

治法：疏肝健脾，行气活血，清热利湿。

处方：自拟疏肝健脾利湿方。

药物：刺蒺藜15g，丹参20g，山药30g，茯苓15g，谷芽15g，香附10g，半枝莲20g，白花蛇舌草20g，甘草5g，仙鹤草30g，旱莲草20g。水煎服，6剂。

2019年12月17日二诊：患者服前方后，右肋刺痛减轻，余症同前。原方再加炒麦芽30g以宽中理气，配糯稻根30g以健脾开胃。水煎服，继服12剂。

2019年12月30日三诊：自诉服前方后，右胁刺痛更减，上腹部胀满减轻，食欲增加，余症同前。原方再服12剂。

2020年2月10日四诊：自诉共服前方30剂，右肋已不痛，上腹部胀满更减，微咳，吐少量泡沫痰，口苦，口渴饮少，大便仍溏，小便黄，舌苔黄腻、质红，脉弦大。前方加冬瓜仁30g以补脾化痰。水煎服，继服10剂。

自此以后，病人未再来求诊。半年后随访，患者仍在继续服用上方，情况良好，饮食和睡眠尚可，仅肝区偶发隐痛，但持续时间不长。

按语：此乃脾虚肝郁，气滞血瘀，兼湿热中阻，而成之肋痛与癥积也。巢元方《诸病源候论》“积聚候、癥候”说：“癥者，由寒温失节，致腑脏之气虚弱，而食饮不消，聚结在内，渐染生长，块段盘牢不移动者，是癥也，言其形状可征验也。”癥积之成，不仅由于寒温失节、饮食不消，亦有因情绪抑郁，肝气不疏而成者。

本案之证，即因肝气不疏、气血瘀阻而成积成块，故右胁刺痛拒按；湿热与气血相搏，阻滞中焦，故上腹部胀满不消，按之则痛；脾气虚，故纳少、便溏；脾虚不能为胃行其津液，水谷精微不充濡肌肤，故形体消瘦；肝气郁滞，横逆克土，故噫气；湿热中阻，故口渴饮少，口苦，舌苔黄腻、质红，小便短赤；脉弦大数者，弦脉主痛，大为病进，数主有热也。遂立疏肝健脾，行气活血，清热解毒利湿法以治之。

方中用刺蒺藜疏肝解郁，而散恶血；丹参去瘀生新，山药、谷芽扶脾健胃，香附调气开郁，茯苓健脾利湿，半枝莲清热解毒，散瘀定痛；白花蛇舌草，清热解毒而利尿；甘草协和诸药，且能泻火；再佐以仙鹤草、旱莲草者，盖此二药与刺蒺藜、香附、丹参相配，则散中有补，补中有散，涩中有通，通中有涩，逐瘀而不伤正，固正而不留瘀也。

患者自初诊至次年8月回访时止，计9月有余，诸症均有所好转，而病情未见恶化。